五十六 风箱里的老鼠(1) (第1/2页)
跟往常一样,辫子照例是早晨一起了床,简单收拾一下后就先忙着做饭,以便让姚铁早点吃罢饭,好跟父亲姚铁匠赶集去。
今早,辫子把饭做好后,姚铁起了床就开始吃饭。
跟平日一样,姚铁只是闷声不响地吃着,并不说啥。但到了吃完饭起身往外走时,出乎辫子的意料,姚铁竟然对她开口嘱咐道:
“要是爹来找我,你就说我吃过饭就出去了。”
给辫子撂下这两句没头没脑的话,姚铁头也不回地就出了家门去。
辫子一时有点发怔,心里纳闷地想:今天的天气不影响赶集啊,怎么就不去了?是另外有啥事要办吗?可也没撂下句明白话呀!听口气,公爹似乎也还不知道这事。有什么事就不能告诉公爹一声呢?他到底有啥事?
从姚铁一出了门,辫子心里一直就免不了犯嘀咕。尽管她不敢肯定姚铁这到底是闹啥妖,可心里总就直觉得这里面似乎有啥不妙、、、、、、
其实,这也难怪,姚铁一直以来有啥事都是自己在心里憋着不说给辫子,让辫子无从知道,从而对他的心思也就更是无从琢磨。就像今天这事,真要说起内情,其实也简单;
前文曾有交代,姚铁自打结婚后,本来就一心不想再跟父亲这个老酒鬼干下去了。但出于对父亲的畏惧,他又始终没敢把事情对父亲提出来,只得窝里憋屈地继续干着。
至于打铁生意的收益,姚铁刚跟父亲分开家单过的时候还好——每个月酒鬼父亲还会约摸着分给他一些钱,也就权当他跟着去赶集打铁挣的工钱。
可是,渐渐地,情况就有所变化了——眼下,这个月眼看都要过完了,可上个月的工钱父亲还拖着没给。并且酒鬼父亲一直不声不吭的,也没说明个一言半句的,仿佛压根就没有这回事情似的。
有那么几次,姚铁有心想给父亲“提个醒”,可再看看父亲那酒鬼的来派,到了嘴边的话,围着舌头转了半天圈,最后又悄悄咽了回去。而父亲始终就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、、、、、、
如此之下,本就干得憋屈、勉强的姚铁,那心里也就不由地愈来愈产生出一种想“罢工”的情绪。
更为雪上加霜的是,昨天,临近要散集归家时,因为一件实在没啥大不了的小事,姚铁竟就招来了父亲一顿吹胡子瞪眼地臭骂。这让姚铁心里那原本就酝酿着的“罢工”情绪一下沸腾了起来、、、、、、
最终,不可遏制的意愿冲动,促使得姚铁斗胆耍起了别扭——索性决定罢工不干了。
然而,明摆着的现实情况是:无论自己内心里对酒鬼父亲怎麽厌烦,试图脱离开才好,但对姚铁来说,他对父亲的那份畏惧还一直都存在——他一时还真是缺乏去跟父亲面对面摊牌的那股勇气,因此,姚铁也就只能采取躲避的权宜之计、、、、、、
是在天到小半晌的时分,心中始终不免疑虑、有点忐忑不安的辫子,听得院门响动,一看是公爹来了,似乎一副气哼哼的模样,心下由不得就是一“咯噔”。
稍作迟疑之下,辫子还是硬着头皮赶忙出了屋,提心吊胆地迎了上去。
姚铁匠一见辫子从屋里出来,冲着辫子就嘴里喷着酒气、骂骂咧咧地问道:
“砧子呢?他妈的怎么到现在还人魂不见,晾老子的杆子?”
辫子陪着小心地回答道:
“他、他一早吃了饭就出去了、、、、、、”
“出去了?干啥去了?奶奶的,也不跟老子咳嗽一声、、、、、”
“不知道、、、、、、他没说。”
“奶奶的、、、、、、”姚铁匠嘴里鼓囊着又骂道。但他眼下显然还没怎麽多心多疑,听得姚铁不在家,他除了骂咧咧的,总算还没火气发作,只是转了身就往外走。
辫子礼貌地让着他屋里坐会,姚铁匠醺醺然地回了一句“不了”,只管去了。
天到晌午的时候,姚铁从外面回了家。
一进门,姚铁就问辫子:爹来过没有。辫子告诉了情况,姚铁没再说啥,只是脸色显得很不好看。
辫子实在忍不住,便弱弱地问了姚铁一句:今天这是咋回事。哪知姚铁一听就瞪了眼,喝斥了一句“少给我插嘴”,吓得辫子不敢再张嘴了。
这样一来,辫子好像也就看明白了什么,心里觉得这肯定是姚铁父子俩在闹矛盾。这让辫子的心里顿时不免收紧,更加不安起来;担心凭公爹那酒鬼的作派,谁知会做出啥事来?可自己又无能为力,连插句嘴都不让!
本来,有一忽儿,辫子也心急地想过:要不就把事情赶紧去跟二婶说道说道,兴许能中点什么用。可辨子又觉得,眼下连到底是个啥情况,自己都还没明了,如果姚铁那里一刮风,自己这边就跟着打雷,那姚铁不冲自己瞪眼跳脚才怪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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