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十四 黄鼠狼给鸡拜年 (第1/2页)
丁贵宝自从把姚玲娶过门,跟父母也分开了家,立业的事一时还谈不上,成家却已是事实。可他的表现,跟现实并不同步——与他“耍光棍”时相比,并未有所变化,仍是甩手二大爷一个,对家里家外的事情,依旧是不管不问;所谓的“过日子”,这在他的大脑里根本还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与打算。
就说地里的活计吧。从打一开春,无论是种花生,还是栽地瓜。这些活都是他父亲丁老万帮着姚玲一起来干的,他几乎就没有伸过手。
不过,这世间之事,有时似乎也真是难以一口说死。这不嘛,到了眼下的这麦收时候,丁贵宝居然也总算有了点变化。
往年这时节,他尽管也随父母下地麦收过,可那充其量也就是瞎比划两下子而已。一旦他感觉得累了渴了,身上不受用了,他便会来个神龙见首不见尾,瞅个空子就跑得无影无踪。
但他今年却是有所不同;姚玲眼下这正害着“月子病”——懒怠无力的干不了活,所以,在这家家忙麦收的几天里,他也就一反常态地没再跑出去当逛鬼,而是在家与父母一块忙活。不光收了小麦,还趁着地里墒情不错,接着又把地里种上了玉米——他自己也觉得今年真是出大力了!
丁贵宝能有如此的变化,一则是父亲对他盯得紧——今年几乎是死盯着他,就生怕再像往年那样,一个没注意就让他溜之乎也!
再就是,母亲也改变了以前对他的那种放任自流——他不愿干也就干脆随他去的态度,而是见缝插针、不厌其烦地对他说些:都是要当爹的人了,你该如何如何之类的话。
其实,这些因素都还算是次要的。真正促使他有所变化的关键因素,那还应该说是姚玲的怀孕!
贵宝娘嘴上虽然没说,但心里也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。要不,她怎么会喜不自禁地暗自道:
“都说一把钥匙开一把锁。媳妇一怀上,宝儿这就务正了。嘿嘿,敢情开宝儿这把锁的钥匙在这里!”
实情说,丁贵宝自小被父母娇惯着,养成了一股顽皮孩子的脾性。自己也老是还觉得是个孩子。即使到了结婚成亲了,他一时间仍有这种感觉。
可是,姚玲怀孕的事情出来后,他的心里也由不得就产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;好像突然间才觉得自己真正成为一个大人了——身上似乎也隐隐约约有了一点某种责任的感觉。
当然,他一时还不可能有什么具体明确、甚至更深层次的思想认识,只是模模糊糊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有所不同罢了。
就是在这种模糊不清的思想意识驱动下,加之父母的督促,丁贵宝这才有了麦收时节的破天荒的表现。
话说这天午后,丁贵宝跟父亲把晒干了的麦子从麦场里推回家来入了囤——麦收的这一节农忙也就算结束了。之后,丁贵宝便在院子里洗起头来。
他想自我搞搞卫生,准备晚上出去放松一把——这几天没得空出去游逛一番,他还真是觉得有些憋闷得慌。
丁贵宝正洗着头,听得院门“吱扭”一声响,他转头看去,见是拜把兄弟猴子正探进上半身朝院子里张望。
看到丁贵宝在院里洗头,猴子笑了,推开门就走了进来,招呼地喊道:
“二哥!”
丁贵宝赶紧把头又洗了几把,拿起旁边的毛巾,一边擦着头发,一边高兴地问猴子:
“来了?大哥呢?”
猴子答道:
“大哥在家里不舒服,就我自己来了、、、、、、二哥,这几天在家‘闭关修炼’,效果咋样?修炼到啥层次上了?嘻嘻。”
“还啥层次?除了浑身不是个滋味,还能他妈的有啥感觉?”
两人都笑了。
猴子探头探脑地朝堂屋里看了两眼,放低声音问道:
“嫂子没在家吗?”
“在呢,大概是里间躺着吧、、、、、、对了——我正想今晚去录像厅那儿找你们去呢。听说录像厅里新进了几个带子,这两天也没顾上去看看、、、、、、”
“我到看过了,还行、、、、、二哥,我来是想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、、、、、、”
“奥——那就到屋里说去。”
猴子有些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音,阻止地:
“不了,还是就在这说吧,免得让嫂子听见不大好。”
“啥事还得这麽蒙着盖着的?说说看。”
猴子朝丁贵宝凑近两步,道:
“是这样:今上午的时候,我表姐夫找我了、、、、、、”
丁贵宝插嘴问道:
“你表姐夫?就是刚买了一辆二手破摩托,成天跑东跑西卖走私电子手表的那个?”
“就是他、、、、、、”
丁贵宝一听,忍不住就评论道:
“是他呀!哈哈,一想起他,我就觉得有点意思:你看他,本来就长了个红头的鼻子,他又习惯动不动就用手捏一把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鼻子发红是他自己捏出来的。哈哈。”
猴子笑道:
“可不是咋的?要不是他有那个手惯病,别人也不会给他起个‘捏一把’的外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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