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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真与假(1)

第八章 真与假(1) (第1/2页)

“远黛姐姐,你告诉我,我现在应该怎么做?”女子伸出双手,恨不能抓住陆姝。仿佛她是溺水的人,而陆姝是岸边唯一可以救她的人。
  
  “远黛姐姐?”陆姝不知所措。她非常同情这个可怜的女子,如果可以的话,她愿意拉这个女子一把,可是她不清楚这个女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,为何看见她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。
  
  即使不清楚缘由,陆姝还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鱼心有愧。
  
  “你不是来救我的吗?”女子见她茫然,也一脸茫然。
  
  陆姝说道:“我看你家境富裕,衣食无忧,还有下人伺候,既不贫困,也无危险,怎么会需要人来救你?虽然曾有人说我长得像远黛,但我确实不是她。”
  
  “难道那位老先生是骗我的?”女子几乎要哭出来。
  
  陆姝想到皮囊店里的借落子,心想这位女子说的老先生应该就是他,于是问道:“那位老先生是不是借落子?”
  
  “对对!你认识他?就是他说过几天会有人来给我送丝绸,那便是能够解救我的人。”女子说道。
  
  陆姝不知道借落子为什么跟这女子说她是来解救别人的,但既然他这么说了,或许有他的道理。他知道皇城里许多秘密,如果她此时帮他一把,或许以后他的秘密也可以帮到她。
  
  人们常说“人情一把锯,你一来,我一去”。陆姝不谙人情世故,那是因为她在无名山的时候不与人往来,皇城可不是世外桃源,出门便遇到人,也就逃脱不了人情世故。
  
  “你不要急,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。也许我真的可以帮到你。”陆姝走上前,坐在床沿上,主动握住女人的手。那双手湿而凉,仿佛刚从凉水里捞出来。
  
  陆姝心想,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她如此恐慌?
  
  “你真的不是远黛姐姐吗?”女子仔细看陆姝的脸,难以置信。
  
  “我真不是。你见过她?”陆姝问道。
  
  “何止是见过,当年我跟她一起入的宫,一起被选为伺候皇上的四位近身宫女,远黛姐姐为司仪,我为司帐……”
  
  陆姝迫不及待地问道:“我听说四位宫女换皮削骨,变成了一个模样。可是……”
  
  她对着女子的脸左看右看,继续说道:“可是你跟我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啊。”
  
  女子说道:“后来宰相逼宫,皇上不得已让当初给我们换皮削骨的人将我们改变了模样。承蒙皇上善心眷顾,我们四人得以回到民间,各自生活。”
  
  陆姝想起借落子的话,当初四位宫女变成了其他人的模样,才幸免于难。刚才问这女子怎么跟自己不一样,确实是多余。
  
  而此时这女子也才后知后觉道:“对哦,你不可能是远黛姐姐,我们离宫时都已改变了容貌。不过我刚看到你的时候,还是错把你当作她了!不过你可真像!天下竟然有这么相像的人!我还以为远黛姐姐的容貌又换回去了,以为借落子找了远黛姐姐来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!”
  
  “我虽不是你的远黛姐姐,但相貌如此相近,也算有缘。你有什么为难,请告诉我,我一定不遗鱼力帮助你。”说这话的时候,其实陆姝是觉得曾经对不住她们四位。
  
  说来,她们四位当初换皮削骨,又被宰相逼入险境,都是因为她。
  
  或者说,都是因为皇上见了她才这么做的。
  
  因此陆姝觉得亏欠她们许多。如果要补偿,最好莫过于眼前能帮她们做一些什么事情。
  
  女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,说道:“这要说起来话就长了。”
  
  陆姝拍拍她的手,安慰道:“你慢慢说。”
  
  女子点点头,情绪稍安,说起她的往事来。
  
  她从皇宫出来之后,已经改了容颜,谁也认不出她原来是谁。亲人那里也回不去了,为了保守秘密,她不能回去与亲人相认。好在皇上赏赐给她一些钱财,不愁吃住,她便在一家客栈住了下来。
  
  过了没多久,客栈住进来一个年轻男子。她看了一眼便无法忘记。
  
  从客栈老板那里打听,她得知该男子从外地来,是一位茶商。
  
  再一打听,原来茶商是她家乡人。
  
  出于对家乡的思念,更是为了与他相识,她趁他在客栈休息的时候弹唱了一首乡曲。
  
  她当年被选入宫中,不仅因为长得好看,还因为她能弹会唱,才色俱佳。
  
  能在后宫众多秀女中获得皇上青睐的人,在民间自然更是出类拔萃。乡曲一出,整个客栈都安静了。可谓“此曲只应天上有,人间能得几回闻”。
  
  这可能让她露出破绽,被人发现,但她顾不得那么多了。
  
  果然,他被她的声音吸引,一曲终了,便以故乡人的身份过来询问。
  
  一来二去,两人便认识了,很快便如干柴烈火,一发不可收拾。
  
  日子久了,在客栈总归不方便。于是,茶商在皇城买下一处宅院,并在宅院里娶了她。
  
  琴瑟在御,岁月静好。
  
  那时候的她心满意足,从未想过后面会发生那样令人恐惧的事情!
  
  那件事情就发生在新历十七年的夏天。茶商因为还有一些外账要收,不得不从红罗帐温柔乡里抽出身来,离开皇城,去外地收账。
  
  这一去,便是一个多月。
  
  她天天盼着丈夫早日回来,与他耳鬓厮磨。以前的日子如流水一般,转瞬即逝,眼下的日子却忽然慢了下来,要掰着指头数日子,时间的流水似乎黏稠了,几乎凝固。
  
  她觉得她变得跟家里养的那只猫差不多了,随便往哪里一靠,便懒洋洋地过一天,看着阳光与房屋阴影的交界线缓缓挪移,从院子里挪到墙上,然后在屋檐处消失。
  
  终于有一天,阳光的交界线刚刚爬到墙上,下人就喜滋滋地跑来禀报,说是她丈夫已经回皇城了。
  
  下人见她天天盼着,所以先来向她报告。
  
  她先是惊喜不已,接着心犯疑虑。丈夫既然回了皇城,怎么不见回来?他不应该像我一样急着回来见面吗?
  
  等到阳光的交界线几乎到了屋檐,丈夫才来到家门口。
  
  那只猫本来在家门口瞌睡的,见她丈夫来了,立即爬起来跑了。
  
  她早在门口望着了,见猫跑了,有些意外。以前这猫喜欢在她丈夫脚下蹭来蹭去,非常亲密。难道一个多月过去,猫就认不得主人了?
  
  丈夫见了她,居然只是平淡一笑,然后回屋里休息去了。留下她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。
  
  她心想,也许是他长途跋涉太过劳累,等他休息好就不会这样了。
  
  等到晚上,她与丈夫一起吃晚饭,丈夫沉默寡言,闷头吃饭。她有几分不高兴了,觉得丈夫变了心思,于是吃饭的时候故意将筷子和碗敲得咚咚响,也不给他好脸色看。丈夫却以奇怪的眼神瞥了她几次,不理解她为什么要生气。他欲言又止,似乎有什么忌讳或者担忧。
  
  吃完晚饭,她便气鼓鼓地早早去睡觉了。
  
  她原本以为小别胜新婚,丈夫会迫不及待地来到睡房与她鱼水之欢。可是丈夫吃完晚饭就去各个房间看,似乎要重新熟悉家里的一切。
  
  陆姝听到这里不禁心想,鱼水之欢?鱼与水有什么好欢的?人的想法真是难以理解。
  
  女子说,她一睡就睡到了半夜,蒙蒙眬眬的,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辰。她听到房间里有急促的呼吸声,觉得怪异,侧头一看,丈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的床边了,正愣愣地朝着床上的她看,眼睛瞪得铜铃一般。
  
  她见状有些惊慌。丈夫看她的时候像是看着一个不认识的人。
  
  她还在赌气,虽然觉得怪异,但也不主动跟他说话。她将身子转向里面,脸朝墙壁,裹紧了被子不理他。
  
  可能是她这一转身引燃了丈夫压抑了许久的欲火,丈夫连衣服都没脱,就往她身上扑了过来,发了疯一样地扯掉了她身上的被子,然后撕烂了她的衣服。
  
  丈夫刚扑到身上的时候,她还窃喜,以为丈夫是在下人面前要端着架子,心里还是想着念着她的,免得下人在往后的日子里嚼舌头。
  
  可是丈夫将她的衣服撕开,衣服发出难听的撕裂的声音时,她心中充满了恐惧。丈夫向来对她很温柔,很照顾,生怕她有一丝的不舒服。别说撕开衣服了,以前给她宽衣的时候都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,斯斯文文。
  
  而此时,丈夫仿佛是一匹饿狼,她仿佛是一只惶恐不安束手就擒的羔羊。
  
  她想呼救,因为她觉得这个人不是她的丈夫,虽然他有着跟她丈夫一模一样的外表。她感觉自己要被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凌辱。
  
  可是她不敢呼喊,因为下人听到后并不会进来制止这个人,反而会在被窝里发笑,会在背地里嚼舌头。
  
  她只好咬住被子,不让自己发出声音,然后拼命反抗。
  
  可是丈夫的力气比她印象中要大得多。丈夫轻易将她制伏,然后满足了他的兽欲。
  
  他的动作是那么粗鲁,那么用力,以至于她疼得冒出冷汗。
  
  等他满足之后,她感觉浑身的骨头被拆散了,连手都没有力气抬起来。
  
  然后,他说了一句让她毛骨悚然的话。这一句话,让她从头到脚透着寒意。
  
  “他说了什么话?”陆姝急切地问道。
  
  她吸了一口气,嘴唇颤抖着说道:“他说,有这么好的美人儿在床畔,还去外面做什么茶叶生意!真是有福不知道享!”
  
  那口气,就像是骂她丈夫的。
  
  陆姝听得毫毛倒立,抓紧女子的手,问道:“那个人是换了你丈夫的皮囊吧?”
  
  女子的双手变得更为冰冷,出了更多汗,脸色更加苍白。她是经历过换皮削骨的人,自然第一个联想也是与皮囊术有关。
  
  “我就是这么想的。我觉得我的丈夫被眼前这个凌辱了我的人害了,然后这个人变成了我丈夫的模样,来占据我丈夫的财富,占据我,占据这里的一切!有一句话叫作‘鸠占鹊巢’,他就是那个鸠,但他比鸠要聪明要阴险,他变成了鹊的样子!”女子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。
  
  “你为什么不告诉别人呢?”
  
  “有人会相信我吗?如果是鸠占鹊巢,别人还能看出来。他换成了我丈夫的样子,如果我说出,别人就会以为我失心疯了。我问过下人,有没有发现我丈夫变了。下人说,可能是生意不顺畅,心情不好。天哪,我还能怎么说?我养的那只猫都比那些人聪明!当时我就应该知道的,猫都不亲近他了,说明他不是我丈夫!猫知道这一切,可是它说不出来!后来它都不在家里待,常常跑到那边破庙里去!”
  
  陆姝听观月说过,吴刚常常往破庙里跑,像只野猫。原来是因为它知道主人已经不是原来的主人了。
  
  “那他到底是什么来路,你没有查吗?总会有破绽露出来的。”陆姝问道。
  
  她说她想过要找出丈夫的破绽。可是她要找到别人也能信服的证据才行。如果仅仅是找破绽,丈夫回来的第一天就破绽百出。
  
  她告诉自己要忍耐,可是每一天都太难熬。丈夫回来之前,她觉得时间过得太慢;丈夫回来之后,她觉得自己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,永世难以翻身。
  
  丈夫平时不搭理她,每到晚上,就来到她的房间,肆意凌辱她。每次下手特别重,让她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
  
  他还给下人交代,不让她走出这座宅院。
  
  别说走出宅院了,不到一个月,她就被折磨得起不来床。最初她还能反抗一下,后来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,眼睁睁地看着他靠过来,看着他凌辱她,鼻息吹到她的皮肤上,把她搬过来,把她翻过去,仿佛摆弄砧板上的一块肉。等摆弄够了,他起身就走。
  
  她觉得自己还不如青楼里那些风尘女子。那些女子如果遇到实在不愿接受的人还可以拒绝,哪怕是逢场作戏,也不会完全不顾及对方的感受,哪怕是离去之时,也会在耳边说几句虚情假意的话。
  
  而现在的丈夫就如一头饿极了的狼,上来便开始吃,吃饱后嘴都不抹就走了。
  
  每当那人走了之后,她就将头埋在被子里痛哭,既为自己哭,也为丈夫哭。她不知道丈夫遭遇了什么而不能回来了,生死未卜。她想起以前跟丈夫的快乐时光,想起在客栈的时候他来询问的情景。越想眼泪就越多,最后哭得眼泪都干了,再伤心也流不出泪水了。
  
  如此两个多月后,丈夫忽然有八天没有回来。
  
  没有丈夫的折磨,她的身子恢复了一些,不但能下床了,还勉强能在院子里走几步。
  
  下人里有位专门洗衣服的老妇人,以前天天见面,发生此事之后,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位老妇人了。
  
  老妇人心肠很好,在所有下人里,可以算是与她最亲近的一个。
  
  她好不容易又与老妇人见了面,想将心底里的疑惑与委屈说给老妇人听,看看她能不能帮忙出出主意。
  
  她尚未说出口,老妇人就劝她说,不要想着年纪轻轻就贪图床头欢乐,纵欲过度,要注意身子。
  
  原来老妇人也认为她跟丈夫是因为无所节制而这样的。
  
  第九天,丈夫回来了,与他一起回来的,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陌生人,年纪跟丈夫差不多,眼神古怪,往四下里瞄来瞄去,仿佛想偷点儿什么东西。
  
  丈夫在他面前颇为得意,称呼他为“西二哥”,带着他去各个房间观看,要给他展示这里所有的东西,尤其是价值不菲的物件。
  
  她丈夫原来很低调,不是这样炫耀的人。
  
  西二哥见了她,眼珠子都转不动了,嘴角流出哈喇子。
  
  丈夫说,这就是这户人家的少夫人了。
  
  丈夫不介绍说她是他的夫人,却说“是这户人家的少夫人”,就好像他并不属于这户人家。
  
  西二哥道,看了少夫人,前面看的那些我都不羡慕了,独独羡慕你能与这样的美人儿同床共枕。
  
  接着,西二哥又说道,这茶商辛辛苦苦赚了这么多钱,娶了这么漂亮的人儿,没想到都给你这小子享受了!我换了三四回皮囊,也没碰上一次你这样的好机会!别的我都不要,今晚让我在美人儿房里留宿一夜怎样?
  
  她听了这话,一时胸闷气短,头晕目眩。
  
  可是当时旁边没有其他人,她知道,她说出去没人信。
  
  听到这里,陆姝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。她咬牙切齿道:“这皮囊术太可恨了!太可怕了!我原以为只有人用它改变容貌,变得好看,悦人悦己,居然还有人用它做出这种……”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事情。这比伤天害理、谋财害命还要令人发指。
  
  她已下定决心,要帮助借落子完成他师父的遗志,要将皮囊术消灭!
  
  这女子说,好在假丈夫理智尚存,没有答应西二哥留宿的要求。
  
  或许,他虽然是假丈夫,但不想与人分享不属于他的女人。或许,他怕下人识破,毕竟在别人看来没有谁愿意让妻子陪其他的人睡。
  
  西二哥走后,丈夫照常到了晚上便来凌辱她。
  
  不过自那之后,丈夫常常好几天不回来。
  
  有一次,丈夫喝了点儿酒,不小心将常常不回来的秘密说了出来。他说他最近又撞了一次大运,瞄了许久的“喜鹊”终于被他得了手,所以他不仅要在这边过这边的生活,还要去那边过那边的生活。
  
  虽然酒意上了头,他还是保持着几分戒备心,说得含含糊糊,并没有透露“那边”是什么情况。
  
  她能猜出来,“那边”是另外一户像她这样的人家,丈夫是化作了那户人家的主人模样,去占据那户人家的主人的钱财和地位。说不定“那边”也有一个像她一样有苦不能言的女人。
  
  西二哥偶尔来这里,与丈夫说些旁人听不懂的话。但是她听得多了,渐渐明白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情。
  
  他们将发现的目标叫作“喜鹊”,说“发现了一只喜鹊”,就是盯上了某个人;说“要把那只喜鹊打下来”,就是筹划害某个人;说“窝儿不错”,就是说某个人的家境不错,值得下手;说“喜鹊打下来了”,就是说阴谋得逞,目标遇害;说“要挪窝了”,就是准备换一个目标了。
  
  她推测,他们之所以将目标叫作“喜鹊”,就是用了“鸠占鹊巢”这个词语。
  
  通过他们的对话,她知道了这个西二哥跟丈夫是同一条道上的人。他们瞄上目标后,偷偷害死目标,然后通过皮囊术变成目标的样子,去目标的家里,扮演目标的角色。等到目标的钱财被耗得差不多了,他们就找下一个目标。他们也会同时盯上两三个目标,甚至更多,同时扮演两三个角色。
  
  “也就是说,皇城里不止你遭遇了这样的事情?”陆姝问道。
  
  她抽出手,抹了抹眼角,说道:“肯定还有其他人,可是我没有打听到,遇到的人也不能说。”
  
  “那你是怎么说出来的?”陆姝问道。
  
  她说,她以为日子已经没有希望了,心如死灰。去年除夕那天,丈夫不在,按她猜测应该是去另一只“喜鹊”的家那边过除夕去了。她在院子里的长椅上躺着,忽然听到外面有担货郎叫卖。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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