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给尸体接生 (第2/2页)

爷爷心中依稀还记得，当时那产房里的稳婆儿粗嗓子，大嗓门。喊的什么“开水，剪子，向下用力……”
　　
　　我爷便连忙回到南苑，把家中唯一的针线盒翻了出来。里头有一柄金黄色，专门改裤脚儿用的大号裁缝剪。剩下便是许多的针头线脑。
　　
　　热水本来还要现烧，我爷爷后来一想，活人生孩子用热水，这女鬼生孩子还讲究那么多干啥？
　　
　　他便直接从井里打出一盆凉水，然后下一步，便是扒下女鬼的衣服，正式接生。
　　
　　……
　　
　　却说女鬼一身穿着的是临死时的桃粉色小衫儿和绿绸缎裤子。这一套衣服在棺材里氧化了那么久，有一些发糟，我爷爷轻轻一扯，那件绿绸缎裤子就碎成了破布条。
　　
　　然后我爷双手捏着女鬼的两只脚，向左右两边用力拉开。
　　
　　妈呀！
　　
　　眼前的场景愣是活生生给我爷爷，吓得汗毛直竖。
　　
　　一个大男人哪见过这种场景，血嗤呼啦的，简直是人生中永远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。
　　
　　接下来，我爷爷也不知道如何是好。只能学着想当年的稳婆在房间里嘱咐我奶奶的话。
　　
　　“深呼吸，用力，呼吸，用力，快出来了。”
　　
　　那女鬼死后五官皆闭，要是能听得懂我爷爷的话就好了！她这一胎属实是难产，孩子壮的跟个小牛犊子似的，就赖着她的肚子里不出来。
　　
　　女鬼被这孩子折磨的上气不接下气儿，眼瞅着就要魂飞魄散！
　　
　　我爷当时急的满屋子直跺脚。
　　
　　“啊呀呀！这他娘的可该咋办？”
　　
　　我爷一边急的直挠头，再回过身看那女鬼，她这辈子定然是没有作恶的机会了。此时此刻，那女鬼甚至已经连呻吟都发不出来，她也不再满地打滚，女鬼的脸上慢慢布满了紫色的蜘蛛网状的筋脉，那些筋脉缓缓地遍布了她的全身，并且在她薄如蝉翼的皮肤中越胀越大。
　　
　　这女鬼之所以能够形成冤魄，为祸人间。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体内集结着一口气，那口气或是恨，或是怨，或是痴，或是缠。
　　
　　总之，人死之后，有气未消。这人便难掩轮回转世，只能变成孤魂野鬼，在人世间飘荡。
　　
　　直到那口气消散，倘若是这口气是七情六欲得以化解，自然消散。魂魄便会回归黄泉，得以超脱，再次轮回。
　　
　　可是这口气，倘若是受到外力而散，也就是魂魄受到攻击，或者发生创伤意外，那么魂魄便会就此烟消云散。从此之后，天上人间，永为虚无。
　　
　　现如今，爷爷眼前的女鬼，怕是马上就要永为虚无喽！
　　
　　活人生孩子便有母死子亡一说，更何况这阴人产子……
　　
　　爷爷恍然间，看了看女鬼肚子上映衬着的金光。他终究是舍不得那一个可怜的阴生子胎死腹中。
　　
　　爷爷当既决定，实在不行，便只能开刀剖腹，活生生把这孩子从女鬼肚子里掏出来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