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鉴定 (第2/2页)

老石的脸几乎贴着红石，歪着嘴道：“少说也得三五千块。”
　　
　　赵涵有点失望，叹了口气：“那也没多少钱啊！”
　　
　　“也不少了。”老石看了一会儿，正色道：“这石头五千块钱我收了，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到其它店里问问，我敢说他们都不会要，因为他们不识货，市场上也很少人有人购买这种石头，我是正好有客户要这个，所以我才收。”
　　
　　赵涵点了点头：“值钱就行，谢谢了老石，这石头我不卖。”
　　
　　老石的脸一下拉了下来，眼中充满疑问，问道：“为什么？嫌价格低？那你说你想要多少钱？”
　　
　　“真的不卖，我就是好奇这东西到底值不值钱，来找你鉴定一下。”赵涵嬉皮笑脸，看了看手机。
　　
　　老石很不悦，但还是不动声色道：“这样吧，那客户对我挺重要的，我给你再加一千，六千块。”
　　
　　他摇摇头，接着说：“你经常来我这找我帮你鉴定石头，我没收过你一分钱的鉴定费吧？这次算是帮你老哥一个忙，你留着这石头也没用。”
　　
　　听到这番话，赵涵感到有些不好意思，红着脸说：“老石，实在是不好意思啊，其实这石头不是我的，我是替别人来鉴定的，回头我帮你问问他要不要卖？”
　　
　　老石瞪眼看向赵涵，凝视良久，突然哈哈一笑，道：“你小子真有一套，我还是瞒不过你，这石头一万块放我这吧，我也不打算赚钱了。”
　　
　　赵涵一惊，只是惊讶，并没有因为价格的提升而多添几分兴奋，他突然感觉这颗红色石头绝对不简单，又想了想老石之前的举动，发现老石这个人更不简单。
　　
　　他反倒平静了，不着急走，想看看这颗石头到底值多少钱，于是他故意委婉拒绝老石的报价，而又不把话说死。
　　
　　老石开始焦躁了。
　　
　　老石名叫石流水，五年前还是个一无所有的流浪汉，他睡过天桥下，捡过烟头抽，当然也要过饭，但他是个智力健全的人，他没有家人，没有身份证，所以找不到工作，他甚至当过小偷。
　　
　　他偷东西的技术十分高明，如果真的“天生我才必有用”，那天生下他就是为了偷东西，他偷完一个手机，手机的主人往往是在用手机听音乐的时候突然惊呼“我手机被偷了！”但却看不到是谁偷的。
　　
　　他偷完一个钱包，往往会把里面的钱取出来再把钱包放回到失主身上，失主还恍恍惚惚的认为钱是自己花了。
　　
　　他几乎没失过手，唯一失手的一次是他拉开了一个年轻人的包，只在里面找到一张写满字的纸，其它什么都没有，当他把那张纸还回去的时候，却被发现了，他很吃惊，他此前从没失过手，他对自己的动作绝对相信，完全想不到那年轻是怎么发现的。
　　
　　但那年轻人却更吃惊，他吃惊的是居然有人能偷到他的东西，他不但没报警，反而还要交石流水这个朋友。他后来教了石流水鉴定石材的本事，又出资给石流水开店，他也就成了石流水的贵人，也是石流水的上级。
　　
　　石流水对这个上级充满感恩，但他后来发现这个上级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威慑力，这让他感到畏惧，甚至他的畏惧已经超过了感恩。
　　
　　半个月前，上级给他一个任务——留意一种石头，遇到的话务必弄到手。并告诉他石头的特征：血红色，圆形，直径大概六公分，坚硬无比，很重，是天然形成，还给了他一张照片。
　　
　　上级言谈中透露这种石头非常少见，也许世界上没有第二颗，他不太可能碰到，他也一直没放在心上。今天赵涵拿来的这颗，条件都符合。他有能力知道这红石是天然形成，尽管他不能百分百确定就是上级要的，他还是决定赌一把。
　　
　　而赵涵是一门心思要把石头送人，高昂的报价虽然在他内心掀起波澜，但还不至于淹没他的执着。
　　
　　最后石流水竟报价五十万，这是他目前可周转资金的一半。
　　
　　石流水黑着脸：“做人不要太贪，做事不能做绝，五十万是我能开出的最高价，也只有我会给你开出这么高的价格。”
　　
　　赵涵万万没有想到这颗石头这么值钱，他不是富人，五十万够他买一辆心仪的轿车了，他有些犹豫，心想：“我五十万卖掉，再买颗其它值钱的石头送给他？可是，我是有缘才能得到这颗石头，买的不一样，而且我到这只是鉴定石头值不值钱，值钱才送给他，要是我贪钱把它卖掉，他知道了会看不起我的，只是，五十万...”
　　
　　店铺里变得很安静，石流水坐在办公椅上，握着红石，一动不动，注视着赵涵。
　　
　　赵涵思忖半饷，表情慢慢变得坚定，并露出洒脱的笑容，走到石流水跟前，拿过红石道：“嘿嘿，对不起，真的不卖，我先走了，麻烦您了石老板。”
　　
　　出了玉石交易市场，已经是下午四点。炽热的夏日此时稍显温和，清爽的花香伴随微风飘过。赵涵心情大好，想立刻就把红石送给他朋友，并告诉他“有人出价五十万我都没卖”。
　　
　　想到朋友将要出现的笑容，赵涵情不自禁先笑了起来。